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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11月號 心動時刻

風雨人生路 超然曠達情--致蘇軾

遠東聯石化(揚州) / 惠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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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若是以木相比,那他便是高山勁松,超然淡泊,「一點浩然氣,千里快哉風」,山愈高,松愈茂;如果以草相喻,那他便是深林翠竹,坦然從容,「莫聽穿林打葉聲,何妨吟嘯且徐行」,林愈深,竹愈翠。他靜坐在時光之中,將歲月譜寫成詩,乘著月光而來,彷彿是久等的歸人,與秋蟲一起呢喃;又駕著小舟而返,似乎是搏擊長風的白頭漁翁,於風浪間高歌一曲。他,便是蘇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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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回望蘇軾的一生,無論是揮手毫墨,還是處人遇事,無不表現出這位宋代文豪的豁達與灑脫。對於家庭,他說:「但願人長久,千里共嬋娟」;對於落魄,他說:「不應回首,為我沾衣」;對於人生,他說:「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」。他,可以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「人生到處知何似,應似飛鴻踏雪泥」,也能是失去愛人的望妻石「相顧無言,惟有淚千行」,更是陽光開朗的美食家「日啖荔枝三百顆,不辭長作嶺南人」。他的一生何嘗沒有感歎,卻總能跳脫出困境,驚豔了歲月,沉睡在短暫,銘記於永遠。

  在人生之旅中,不是沒有挫敗,喪姻緣,失仕途,可不說他「大江東去,浪淘盡」的豪放,也不說他「老夫聊發少年狂」的豁達,單單是「一蓑煙雨任平生」的從容,就足以展現他磅礴之氣勢。一位逆境中的奇才被世俗隱沒,在風雨中只道一句「此處心安是吾鄉」,並非樂不思蜀,而是超然灑脫。

  明媚而整潔的圖書館裡,我輕輕合上書,單手托腮,倚在玻璃旁,簷上風鈴自由地搖晃,和著荷花肆意綻放出的晶瑩,一束光從容地臥在書的扉頁上,暖風吹過,撩起一抹灑脫的綠,忽然想起余光中先生說的,如果他要去旅行,不會找李白同行,因為李白不負責,也不會找杜甫,因為杜甫太苦悶,他會找蘇東坡。是啊,寫詩填詞的陽春白雪是他,釀酒烹肉的下里巴人也是他,大俗大雅集於一身,睿智聰慧,至情至性,這樣的人格魅力,怎不讓人傾慕不已?

  心若灑脫,鮮衣怒馬也不令人在意,再急迫的事,也能舉重若輕地處理好,再撩人的事,也會風輕雲淡地放過,再痛苦的事,也能輕攏慢撚地跳脫開來,不受外在世界的誘惑,更不會被世俗所左右,通透而圓滿,把苦難活成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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