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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04月號 心動時刻

來杯唸過咒語的咖啡吧!

亞東石化(上海) / 李曉鵬
  這是一個悠閒的週末,早飯後,我坐在窗邊,開始閱讀,陽光暖暖的照進來,斑駁的灑在地板上,客廳裡,先生在磨咖啡,細細的咖啡豆被碾碎的聲音,讓我有些恍惚。不一會兒,先生已經磨好咖啡,正準備沖熱水,此時我忽然喊住他:「等一下!」說著,我把食指放到咖啡粉中間,默默的唸了一句:「kopi luwak!」先生不解:「妳又在搞什麼鬼?」 「kopi luwak!」我重複道,「這是讓咖啡更好喝的咒語。」先生搖搖頭,不理我,繼續沖他的咖啡,我則假裝看書,實則偷偷觀察著他。

  先生沖咖啡彷彿在進行一場儀式,只見他將長嘴細壺舉得老高,從外圈開始慢慢注入滾水,再依序繞至內圈,隨著水注的流淌,香濃的咖啡也從濾紙下方一滴一滴的累積。等他一喊:「咖啡好了!」我立刻衝過去,端坐在茶几前,輕啜一口眼前這杯屬於我的咖啡,心滿意足的說,「嗯,不錯,今天的咖啡不錯!」

  其實,方才的咒語典故源自於一部電影「海鷗食堂」。故事的女主人翁在芬蘭開了一家日式料理店,生意清淡,後來陸續結識了兩個來芬蘭駐留的人,發生了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故事,你甚至會覺得,這也能算是故事嗎?雖然整部電影沒什麼精彩特殊的情節,女主人公的生活態度,卻在我心裡投下了漣漪。她是多麼認真在沖一杯咖啡、包一個飯糰、擦拭亮得不能再亮的玻璃杯,儘管生意雖清淡,卻仍坦然接受,從不為此煩惱;休息時,就一個人去游泳,從這一頭游到另一頭,再從另一頭游到這一頭,雖然無欲無求,但慢慢的,生意竟也開始好起來,不過她的生活並沒有因此改變,仍一如既往的持續著。故事裡,一個芬蘭人告訴店主沖咖啡更好喝的秘訣,就是這句「kopi luwak!」我查了一下,這是印尼語「麝香貓咖啡」的意思,麝香貓咖啡,俗稱「貓屎咖啡」,是由印尼椰子貓(一種麝香貓)的糞便作為原料所生產。椰子貓主要以咖啡豆為食,咖啡豆在貓的胃裡完成發酵後,蛋白質受到破壞,產生短肽和更多的自由氨基酸,以降低咖啡的苦澀味,由於咖啡豆無法被消化,因此會被貓排泄出來,經過清洗、烘培後,就成為貓屎咖啡。咖啡評論家克裡斯魯賓曾說,「酒香是如此的豐富與強烈,咖啡又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濃郁,幾乎像糖漿一樣。它的厚度和巧克力般的口感,長時間地在舌頭上徘徊,純淨的回味。」令人不得不驚嘆人類對於「吃」的造詣。

  當然,咒語只是一個形式,這個故事真正打動我的是:原來生活還可以這樣,恬靜的度過每一天,享受免費而珍貴的陽光和海風,不必刻意追求什麼,不必思考人生的意義,就算憂傷,也是淡淡的,只能算是靜水微瀾。這樣的心境和習以為常的上海生活有著極大的不同,我們每天忙碌的追趕時間,第二天又開始重複前一天朝九晚五的生活,重複的忙忙碌碌,沒有能靜下心來回歸自我的時候。這是生活該有的樣子嗎?這也算是生活嗎?為何只是被生活推趕著……

  想起楊絳先生說過的一段話:「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,到最後才發現,人生最曼妙的風景,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……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,到最後才知道,世界是自己的,與他人毫無關係。」真是發人深省啊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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