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年06月號 心動時刻
茉莉小館(五)
/ 向晴
「總經理,早!」
「這兩天玩得不錯吧?」蔣鴻達接過張秘書遞來的熱咖啡。
「嗯,山清水秀風光明媚,你沒去真是太可惜了,不過我特地帶了當地最棒的手工餅乾給你,這手工餅乾好吃極了,配上咖啡,包準你會愛上它。」
「我不喜歡吃餅乾,妳拿去請其他同事好了。」
「總經理,這可是當地最出名的茉莉小館所作的手工茉莉餅乾,非常好吃,你當真一片都不吃?」
「什麼?妳說這是什麼餅乾?」一聽到『茉莉』兩字,蔣鴻達不待張秘書把話說完,便打開紙袋,立即吃進一片餅乾。
一股熟悉的味道在他口中散發開來,他立即將第二片餅乾放入口中。沒錯是這味道。之後,他再接第三片,這回他閉上眼,除了用味覺,尚需加上過往不滅的回憶來證實,證實這餅乾是否與他急切在找尋的人有關?手工茉莉餅乾是她最自豪的手藝,以前常吃她親手作的茉莉餅乾,那餅乾有一股獨特的香氣與口感,是任何人所模擬不來的。一連吃下數片,此刻,他幾乎可以確定是她,沒錯,絕對是她!
他抓住張秘書的手,大聲疾問:「快告訴我,茉莉小館的老板是不是一個女的?妳知道她的名字嗎?」
「是個漂亮的女老板,長得嬌小玲瓏,她作的歐式料理很好吃,其中有一道叫『天使之戀』的義大利麵最好吃。聽說她的名字叫茉莉,所以餐廳取名茉莉小館。啊,總經理你要去哪裡?」
「我要去茉莉小館,我要去找她。」蔣鴻達一聽,拎起餅乾袋便往外衝,原來她就在離台北不算太遠的鄉間一處農莊附近,這些年來,他竟然遍尋不著。
「告訴我,是怎樣的魔力使妳作出這麼好吃的餅乾來?」一日下午,他抱住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,她則一手搭在他的肩上,另一手輕輕將一片手工餅乾送入他的口。脆且薄的餅乾霎時散放出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,他細細咀嚼慢慢品嚐,不愛吃餅乾的他不由自主地一片接上一片。
她輕啄他仍在嚼動的嘴:「因為餅乾裡面有我對你全心全意的愛。」
往事悠悠再度浮現眼前。此刻,他的眼眸泛起極度想念的淚光。
人總在失去之後才會想去珍惜,從她不告而別那天起,他發瘋似地四處尋她,到任何她可能出現的地方找她,甚至連她中部偏遠的老家他也去過好多次,然而,她卻像空氣般消失在這個人間。
五年了,近兩千個日子裡,他生活在不斷懊悔與想念之間。沒有她的日子不好過,尤其是當他功成名就,卻找不到她共享榮耀時,這些年來的奮鬥更顯得意義全無。
車在蜿蜒山路裡不斷疾駛,終於停泊在一座小巧的白色歐式建築物前。他拿起餅乾袋,再次確認地址無誤,便快步踏進大門,穿過一個飄散茉莉花香的小庭園,看見餐廳內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那女子聞聲轉頭望見他,臉上露出驚訝錯愕的表情,僵立在原地。他見她這神情,遂不敢前進,亦杵在原地不動。
好一陣子後,她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企盼久矣,美夢成真的笑顏。她張開雙臂緩緩迎向他:「歡迎光臨。」
別來無恙,他興奮地加快腳步走到她的面前:「請問,妳的餐廳裡需不需要幫手?我想來應徵二廚。」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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