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05月號 心動時刻
兒時記趣：端午印記
亞東石化（上海） / 王桓基
「五月初五是端陽，泥鰍黃鱔一般長；八月十五是中秋，黃鱔是黃鱔，泥鰍是泥鰍，老牯子！嗨……」打麥場上傳來劉鴨他大的「趕牛號子」（註：勞動時吟唱的小調），為一年的麥收拉開序幕。
黃金鋪地，老少彎腰，家家戶戶，不論男女老少，全都提著鐮刀、茶瓶、草帽，在麥地裡忙活著。大人們脖子上紮著毛巾，彎腰一陣子，直立一會兒，斗大的汗珠不斷從通紅的臉頰上滑落。我們幾個小孩也在田裡綑麥個子（註：將麥稈打包成一綑綑），累了，就跑到池塘裡札一猛子（註：猛然跳進水中）。當時，最大的期盼就是中午時分，那個頭戴草帽，騎著腳丫車，後面馱著木箱子的人出現……
「冰棒雪糕！」悅耳的叫賣聲，吸引了一群揮汗如雨的人們。賣冰棒的找了一棵陰涼的大樹下，支起自行車，大夥兒圍著木箱子有說有笑。雖然普遍不富裕，但在那個責任田剛分到戶的年代，豐收時節，花個三五毛錢，還是很願意的。避戰哥拿著手巾擦把汗，問道：「賣冰棒的，沒化吧？」「不會的，不信你們自己看。」只見他掀起木箱蓋子，一塊塊冰棒在小棉被子下堆放得整整齊齊，冒著白煙，令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，紛紛搶著買。
小雷他大買了五支冰棒，給小雷姊妹倆一人一支，看到我們饑渴的眼神，也好心分我們一支。手握著冰棒，我小心翼翼剝去包裝紙，阿小弟趕忙將紙放進嘴巴裡，吮吸完上面的甜味才戀戀不捨的吐掉。此時冰棒猶如剛出鍋的年糕，在五月的陽光下冒著白煙，我迫不急待的舔一口，冰涼直達心底。阿小弟連忙問我：「阿哥，還甜？快讓我也咂一口。」我把冰棒放進他嘴裡，他那滿足的神情，至今我仍忘不了。沒想到，他竟趁我不留意，咬下一口冰，由於太冷，只好含在嘴裡，來回以舌頭翻動著。我忍不住生氣，那年頭的冰棒，其實就是一塊長方體的冰，很堅硬，咬下一口需要很長時間，他這麼做，無疑縮短了我們享受冰涼的時間。眼看著冰棒上融化的甜水幾乎要滴下，我趕緊把冰棒高舉過頭，伸出舌頭，快速接住那顆將要落地的水珠，生怕有一點點浪費。就這樣，我和阿小弟你一口、我一口的咂著，其間，還不忘反覆叮囑他：「只准咂，不准咬喔！」直到最後剩下一支光禿禿的冰棒棍……阿爸剛好拉著平板車從廠裡回來，瞧見我們的吃相，直到多年後還引為笑談。
為了彌補早些年沒能盡興吃冰，五年級暑假那年，我第一次騎著自行車賣冰棒，故意一口氣吃掉8支，吃得我直竄稀（註：腹瀉）。
儘管時光飛逝，二十五年前兄弟倆共用一支冰棒的情景猶歷歷在目。那一年，丁丑年端午節，我七歲，阿小弟四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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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金鋪地，老少彎腰，家家戶戶，不論男女老少，全都提著鐮刀、茶瓶、草帽，在麥地裡忙活著。大人們脖子上紮著毛巾，彎腰一陣子，直立一會兒，斗大的汗珠不斷從通紅的臉頰上滑落。我們幾個小孩也在田裡綑麥個子（註：將麥稈打包成一綑綑），累了，就跑到池塘裡札一猛子（註：猛然跳進水中）。當時，最大的期盼就是中午時分，那個頭戴草帽，騎著腳丫車，後面馱著木箱子的人出現……
「冰棒雪糕！」悅耳的叫賣聲，吸引了一群揮汗如雨的人們。賣冰棒的找了一棵陰涼的大樹下，支起自行車，大夥兒圍著木箱子有說有笑。雖然普遍不富裕，但在那個責任田剛分到戶的年代，豐收時節，花個三五毛錢，還是很願意的。避戰哥拿著手巾擦把汗，問道：「賣冰棒的，沒化吧？」「不會的，不信你們自己看。」只見他掀起木箱蓋子，一塊塊冰棒在小棉被子下堆放得整整齊齊，冒著白煙，令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，紛紛搶著買。
小雷他大買了五支冰棒，給小雷姊妹倆一人一支，看到我們饑渴的眼神，也好心分我們一支。手握著冰棒，我小心翼翼剝去包裝紙，阿小弟趕忙將紙放進嘴巴裡，吮吸完上面的甜味才戀戀不捨的吐掉。此時冰棒猶如剛出鍋的年糕，在五月的陽光下冒著白煙，我迫不急待的舔一口，冰涼直達心底。阿小弟連忙問我：「阿哥，還甜？快讓我也咂一口。」我把冰棒放進他嘴裡，他那滿足的神情，至今我仍忘不了。沒想到，他竟趁我不留意，咬下一口冰，由於太冷，只好含在嘴裡，來回以舌頭翻動著。我忍不住生氣，那年頭的冰棒，其實就是一塊長方體的冰，很堅硬，咬下一口需要很長時間，他這麼做，無疑縮短了我們享受冰涼的時間。眼看著冰棒上融化的甜水幾乎要滴下，我趕緊把冰棒高舉過頭，伸出舌頭，快速接住那顆將要落地的水珠，生怕有一點點浪費。就這樣，我和阿小弟你一口、我一口的咂著，其間，還不忘反覆叮囑他：「只准咂，不准咬喔！」直到最後剩下一支光禿禿的冰棒棍……阿爸剛好拉著平板車從廠裡回來，瞧見我們的吃相，直到多年後還引為笑談。
為了彌補早些年沒能盡興吃冰，五年級暑假那年，我第一次騎著自行車賣冰棒，故意一口氣吃掉8支，吃得我直竄稀（註：腹瀉）。
儘管時光飛逝，二十五年前兄弟倆共用一支冰棒的情景猶歷歷在目。那一年，丁丑年端午節，我七歲，阿小弟四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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